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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(2)-末日來臨,我帶人類重建家園-安粟小說
◈ 第1章

第1章(2)

離門遠去,似乎在電梯間發現了新的目標。

我把耳朵貼在門上,聽到一句怒罵聲響起:「我擦!」然後傳來一聲重物擊打肉體的聲音。

我聽得真切,這聲音正是張正的,這回真是他回來了。

趕緊打開出租屋的門,發現張正手裡拿着一根健身房裏面短杠鈴的鋼芯,正慌張的撲進入戶門。

門外電梯間的地上馮大爺正歪歪扭扭的往起爬,左側臉頰新增了一片擦傷,鎖骨被打的血肉模糊。

很顯然張正用手裡的鋼棒,打在了馮大爺的脖頸之處,把對方擊倒。

看馮大爺還能站起身,似乎這一棒並沒有給他造成很重的傷害。

害怕馮大爺爬起來繼續糾纏我們倆,我趕緊撲到入戶大門邊,沒等馮大爺站起身來,就把門拉上反鎖住,門口立刻又傳來了馮大爺拍門聲。

從張正手上接過鋼棒,靠放在張正出租屋房間門邊上,從貓眼向外望去,馮大爺對着門用力拍打,嘴裏還是不住地嘶吼着。

這時張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:

「汪挺你不要管他了,他變得了,變成會咬人的怪物了。」

我聞言大驚,轉頭問道:

「張正,你說什麼?什麼咬人?還有,你怎麼拿着一根鐵棒回來了?」

「汪挺你不要急,聽我從頭講。」張正仍然操着他的南陵市口音,但臉上已經沒有了以往風流倜儻的神情,神色變得慌張驚懼。

「昨晚看完電影太晚,潘西(妹子)說要走,我想着走回來還要一公里,就沒回來住了,趁熱打鐵帶到潘西去了電影院旁邊的如7酒店。」

我納悶張正為什麼不跟我講咬人的事情,卻在說跟妹子開房的事情,但看他情緒似乎有些急躁,便也沒打斷他,繼續聽他向下講去。

張正接著說:

「今天早上我睡得正香,突然被一陣怪聲給驚醒了,扭頭一看,那個潘西直翻白眼,渾身抽搐,也不講話,就喉嚨管兒裏面往外擠出一點兒聲音。」

說到這裡,張正臉上出現了驚恐的神色:

「給我嚇的不得了,趕緊抱着她一邊搖她一邊問她啊是生病了,發現她身上燙的跟暖水袋一樣。她也不答應我,抽了一陣就不動了,我仔細一看,吊的了,她……她咽氣了!」

聽到這裡我也嚇了一跳,開個房居然出人命了,但也沒出言,繼續聽着張正講述。

抓起床頭柜上的一瓶礦泉水猛灌了幾口,張正繼續用顫抖的聲音說:

「我當時嚇得一比吊糟,什麼心肺復蘇人工呼吸都用上了,搞了有四五分鐘,她也沒得醒。

所以我趕緊爬起來把衣服套上就拿手機打120,心裏面還在想這次吊的了,我沒得對她幹麼事啊!

結果我電話剛撥了一個數,我發現這個潘西一下頭從沙發滾下地了,然後扭曲着身體慢慢站了起來。

我喊了她一聲,她一下子把臉轉了過來,我屎尼瑪,表情真的是……嚇死人啊,嘴裏跟卡了痰一樣的怪叫,眼睛瞪得大大的,滿眼血紅,朝我猛撲了過來抓着我就要咬我。」

說到這兒張正臉變得更難看了:

「我掙脫她趕緊跑,跑到酒店健身區的時候,有一個男的跑出來了,跟這個潘西一起抓住我就咬。

我當時想着可能是她男朋友來了,糾纏了一會,就隨手抓起這個恐嚇他們。」

指了指門口的杠鈴鋼芯,「但他們倆個吊人一點兒也不害怕,我……把他倆推在地上就跑回來了。」

說到這兒,張正嘆了口氣:

「我慌的一比哎,順手就把這個東西帶出來了,然後一路就往回跑。

在路上我還看有一個男的也是這狀態,不過在馬路對面,我沒得理他,加快速度跑回來了。

馮老頭是我看到這樣的第四個了。沒得辦法,我剛才只有一棒子把他放倒了,我……他要咬我……我這啊算正當防衛啊?」

聽着他的描述我懵了,原以為是馮大爺發了什麼病,看這樣子好像還不是個案,現在馮大爺已經是張正見到的第四個。

我正思索間,見張正把外面的衣服全脫掉了,只穿着牛仔褲,重重向床上一躺。我發現張正裸露胳膊上、手上破了好多地方,就安慰他說:

「我趕緊報警啊!剛才他也想咬我,我們這應該算正當防衛吧?

沒事,警察要抓你,兄弟我陪你一塊蹲局子。我那兒還有點碘酒,給你消個毒,你看你身上都破成這吊樣了。」

張正卻對我擺擺手:

「報不報警你自己看着辦吧,擦藥就算了,我一路衝刺回來的,現在累的一比吊糟,都有點脫力了,我先睡會你不用管我了」

看他這樣,我只得說:

「那行吧,你先睡一會,警察來了我喊你順便再給你擦藥!」張正嗯了一聲,倒頭就睡。

沒把張正的門鎖死,留了道縫,想着一會警察來錄口供我方便直接進去喊他。

回到自己房間里,我就直接撥了警察局報警電話,但一直在佔線。

門外馮大爺還在不斷拍門吼叫,鄰居們估計也是怕惹事,沒見有人出來。

翻了一下手機,新聞頭條還是在說近期超級流感大流行的事情。

本地突發新聞只是一些零星車禍、火災的報道。朋友圈裡也挺平靜。

而自己所在的房產中介公司的內部交流群也挺平靜,最後一條是經理昨天晚上轉發的一條雞湯文「你的同齡人,正在拋棄你」。

打開窗戶,外面還算安靜,隱隱約約好像有幾家傳來吵鬧聲,我估計是又有家長在輔導功課。

於是我安心了一點,把房間關上阻隔住一些馮大爺拍門的聲音,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乾等着。

過了五分鐘,報警電話還是沒打通,但樓上樓下、對面小區和離小區最近的街道上傳來了一些驚恐的叫聲。

我感到事情有點不對,於是推開窗,發現從窗口唯一能看到的藝苑街上有些人在狂奔,似乎在相互追逐。

這時入戶門外的拍擊聲也停止了,但電梯間聲音卻更加嘈雜,跑步聲、物品落地聲、幾個人驚恐的叫聲交織在一起。

從貓眼裡看出去,門口馮大爺已不見蹤影。

聽得門外聲音似乎離出租屋入戶門較遠,所以我鼓起勇氣,把入戶門開了條縫,探出頭去門向外看去。一看之下不由得又一次的驚呼出聲。

走廊上靠北側1501、1502號房門旁的走廊上亂鬨哄的全是人。看起來都挺眼熟,都是那幾間房裡的業主或租戶,也都身着平常的家居打扮。

但——

身穿弔帶睡衣的1501戶女主人已經變為食人怪物,趴在自己倒地的老公身上,嘴巴一口口的撕扯他脖子上的筋肉。

而他們的兒子正被馮大爺牢牢抱在懷裡,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斷氣,半邊小臉都已經被啃的血肉模糊了。

1502戶群租房裡的一個小青年拿着一個凳子,正用力砸向圍在他身邊的一人身上,那人正圍着小青年「嗬、嗬」叫着要撕咬他,腳下還有一個人抱着青年的小腿拚命啃咬。

還有兩個女孩從02戶衝出,狂奔着沖向安全門,尖叫着從逃生樓梯飛快的向樓下跑去,她倆身後,另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孩一邊嘶吼着一邊追着他們而去。

這時候,門對門03戶馮大爺家也晃出一個身影,向我們的入戶門蹣跚而來。

我連忙向那人看去,從穿着上分辨,來人正是馮大爺的夫人程奶奶。

但程奶奶此刻已經變得異常恐怖——脖子上的筋肉已經快沒有了,只剩一根血肉模糊的頸椎,拖着半根白花花的殘破氣管,頂着一顆歪着的腦袋,嘴巴已經不出聲音了,血紅的眼珠斜着瞪向我,朝我蹣跚而來。

大驚之下,我迅速關上入戶門並反鎖上,快步走到張正的門口準備喊他起來告訴他外面的情況。

正準備將門向外拉開時,向外虛掩的門被裏面一股大力推開,撞在我身上。

我向後一個趔趄,靠着走廊牆壁剛剛站定,這才恐怖的發現,張正也變得和馮大爺一樣,眼珠血紅,面目猙獰。

現在他正張開血盆大口,嘴裏發出可怖的「嗬……嗬…」聲響,從門中衝出,伸着雙手向我迅速撲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