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門·舊塵山谷
落日的餘暉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,與昔日絡繹不絕的貨船不同,今日水面上還多出了許多掛滿紅綢與華燈的畫舫,燈光隨着水面上搖曳的畫舫,正晃晃悠悠的飄蕩着,與落日與水面的波光相互映襯着,美得像一幅絕美的畫卷。
岸上一個年輕人看到往日不曾見過的紅船畫舫,不由得詢問身邊的人,『今日可是有什麼大事,怎的平白多了這些畫舫,可是有人要出嫁?』
同行的人尚未回答,便聽不遠處的一個老人,回答道『不是什麼人出嫁,今日是宮門少主選親,畫舫都是了參加選親的新娘。』
接着便傳來二人的對話。
『宮門,那可是唯一能夠對抗無鋒的存在,無鋒你知道吧』
『無鋒,我當然知道,有名的殺手組織,聽說他們手段殘忍,殺人如麻,我二舅的姑父的姐姐的丈夫的遠房親戚就是被無鋒滅門的,那叫一個慘,全家上下沒有一個活口。』
『無鋒,雖然厲害,但宮門也不差,這宮門啊以五音之一的宮為姓,宮門裡又分為四宮,分別以五音剩下的四音為名,在這四宮中,商宮,負責鑄造武器;羽宮,負責守衛宮門,防止敵襲;徵宮,負責醫毒暗器;角宮,負責家族經營和江湖斡旋。』老人對宮門的四宮如數家珍。
『老伯,聽你說這宮門這麼厲害,他們怎麼不去滅了無鋒,為江湖除害。』
『你小聲點,要是被無鋒聽見了就慘了,況且這大人物的事情,我們普通人怎麼知道,』
年輕人連忙點頭,放低音量問道『那老伯,這宮門之中誰最厲害啊?』
『雖說這文無第一,武無第二,但我畢竟沒見過他們出手,我自然也無從而知,不過聽說這一任角宮宮主,宮尚角,宮而先生,武功高強,無鋒都要顧及三分。』
『老伯,既然這宮二先生,這般厲害,想必就是這次選親的宮門少主了吧。』
『非也,非也,這宮門的少主是這任執刃的長子,並非宮二先生。』
在岸邊眾人的談論聲中,選親的畫舫一艘艘靠岸了。
只聽一陣類似城門打開的聲音,一隊侍女有序的從宮門大門走出,來到畫舫旁,指引來選親的新娘。
宋姣許是有些暈船,姣好的面容上,柳眉輕蹙。腦海中不由得浮現送嫁前的情景
『囡囡,你別怕,你爹都給你打算好了,你身體不好,不一定選的上,最近無鋒越來越猖狂,你就去宮門避一避,等到過些時候,我們就去宮門接你回家。』
說著又罵起了宋姣她爹,『都怪你沒本事,我可憐的囡囡』說著便用手裡的手帕擦拭起了眼淚
……
想到父母,哥哥及家中的一切,宋姣心裏不由得浮現一陣陣暖意。
一陣搖晃中畫舫靠岸了,但由於蓋頭的遮擋,宋姣看不清周圍的環境,只見一隻女子的手,從蓋頭下伸了過來,耳畔傳來一句『姑娘,請下船。』
宋姣伸出纖細的手,扶着伸過來的手下了船。
但讓人奇怪的是,剛剛還人聲鼎沸,如今卻鴉雀無聲。
~啊~
直到耳畔傳來一聲尖叫,宋姣揭開蓋頭,定睛一瞧。
原來是最前面的新娘,由於沒有聽到聲音,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,揭開蓋頭一瞧,才發現周圍全是穿着鎧甲的侍衛,正拉滿了弓弦,而箭頭正對着這些新娘。
這才不由得害怕的喊出聲,驚恐的神色爬滿了她嬌花般的臉龐,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。
見到此情此景,宋姣不由得感到一陣的驚慌失措。
未等新娘反應過來,侍衛便已經射出了手上的箭,隨着箭羽的射出,以及新娘一聲聲的尖叫,紅色的身影一個個的倒下。
而在宮門大門不遠處的山崖上,兩個身着黑衣的男子站立在山崖邊,彷彿與夜色交織在了一起,讓人難以分辨。
看着眼前的一切,其中一個身材瘦削,披着大氅,頭戴面具的男子開口道『金繁,你說我娘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……』聲音飄忽,帶着一絲絲難以言說的憂傷,眼周似乎也泛起了一圈紅暈。
他身邊那個高大的影子沒有說話,回應他的只有呼嘯的山風。
接着宮子羽又開口道『這批新娘里混進了無鋒的刺客,父親打算將他們全部處死,她們卻還以為自己只是來參加宮門選親的。』
宮子羽想起不久前在大哥房間,和父親的對話。
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嗤,不知是因為這些新娘,還是因為自己。
過了一會兒,才聽金繁說『公子,風高月冷,你身體不好,明日又該不適了,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。』
等到宋姣醒來,已是在牢獄之中,摸了摸剛剛身上被侍衛用箭射擊的地方,發現並沒有傷口。
此時對面牢房裡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,『別摸了,射我們的那些箭都是鈍箭,沒什麼事,只是打中我們的穴位,讓我們暈倒罷了。』
原來在對面的牢房裡有一個和一樣是剛剛醒來的新娘。
宋姣心想『普通的大家閨秀還懂鈍箭,穴位?現在的新娘都這麼卷了嗎?』
宋姣環顧了一下四周,卻發現與她在同一個牢房的是在岸邊最先驚叫出聲的那個新娘。
她似乎注意到宋姣打量的視線,臉上立刻揚起了一抹淺笑,輕點了一下頭,柔聲開口道『大賦城,上官淺。』
宋姣見此,立馬輕點了一下頭,面是卻不動聲色,露出一個溫婉的微笑,對着她躬身,微微行了一個禮。『棲月城,宋姣』
上官淺見宋姣容色不俗,眼底閃過一縷深思。
兩人打過招呼後便不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