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名舉着槍在糧倉周圍搜索了一輪未找到目標的殺手,見兩個進去搜索的同伴許久未出來,呼叫也沒有回應,驚覺情況有異。
相互對看一眼後,退離糧倉,在離糧倉最近的石壁上找了個對着門口的最佳射擊位置。
他們靜靜地趴着,紋絲不動。
天色漸明。
糧倉那邊久久沒有任何動靜。
該不會,他已經跑掉了吧?
趴着的兩人舉着槍站起來,一個朝叢林方向,一個朝糧倉而去。
–
棕櫚林里,植被茂密,土地潮濕,空氣中瀰漫著枯枝爛葉的腐敗味,耳邊時不時傳來嗡嗡的蟲鳴聲。
叢林深處土坡前,僅容得下兩人的天然洞穴里,星辰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,一動也不敢動。
洞穴被密密麻麻的藤類植物覆蓋住,平時陽光都透不進來,他們躲在裏面也看不清外面的情況.
「很怕?」
身側的男人感覺得到她的害怕,就算一動不動,可卻控制不住身體的微微顫抖.
星辰連話都不敢回.
一聲細小的『刺拉」響起,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,一小塊東西塞進了她嘴裏.
舌尖傳來微微的苦味,是巧克力.
逃命需要體力,她將巧克力含在嘴裏時,**的腳踝忽然被人握住.
她下意識想叫,他低低出聲:」是我.」
在一片黑暗中,他動作熟練地替她將鬆寬的褲腳紮好,然後是袖口.
潮濕的叢林里毒蟲多,不小心被咬一口都有可能致命.
剛才從糧倉逃跑出來時,根本沒時間去處理這些小細節.
「我們會不會死?」
巧克力在口腔里融化,滑入喉嚨里,她小小聲問道.
「怕死?」
誰不怕死?
「放心,有我在,你死不了的.」
他摸了摸她冰涼的小臉.
「乖乖在這等我一下.」
他臨走前,依然將那支小手槍塞在她手裡.
「你去哪兒?」
「幹掉他們。」
他走了,很快就沒了聲息。
星辰緊緊地攥着已經上了膛的槍,手心裏滿是汗水。
–
不知過了多久,彷彿一世紀那麼長,又好像不過是短短几分鐘,
一陣子彈雨飛過,洞穴前安靜的藤蔓晃了晃。
有人來了。
星辰下意識扣動扳機。
一聲槍響過後,不遠處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。
晨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進來,落在剛剛倒地的人被一刀割喉鮮血直流的脖子上。
藤蔓再次晃動,星辰想要再次射擊,那人已經握住她手腕。
是他回來了。
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,下一秒又聽聞他道:「他們的援軍來了,走。」
他攥起她手腕,拉着她起身。
倉促間,她踩到了一具屍體上。
是剛剛被她射中胸口,又被他補了一刀的槍手。
這是星辰十八年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直面死亡。
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血腥世界,殺人或被殺。
–
軍用越野車橫過沙漠,揚起一陣陣黃沙。
車后座里,男人懷中抱着昏睡的女孩,一動不動,乖得像只小貓咪。
女孩呼吸粗重,狼狽的小臉一片紅通通的,特別是那張唇,艷麗得驚人。
她在發燒。
Chou帶着兩名援兵在他們衝出叢林前趕到。
如若不然,他一個人帶着她,有可能幹不過他們。
經歷了一路逃亡,一路驚懼,還有殺人場面,可憐的小女孩終於挨不住,倒下了。
「有沒有酒精?」
Chirs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,問前方開車的Chou.
「你可以倒點柴油試試。」
這個時候,他還有心情開玩笑。
「信不信我放你的血試試?」
Chirs面色冷峻。
酒精沒有,水倒是有半壺,Chou將水壺往後扔。
冰涼的液體緩緩地流入她乾涸的口腔中,極度需要水的女孩貪婪地吞咽着,卻因為高燒,意識不清,被嗆了好幾口,咳得整張小臉更紅。
Chou瞥了眼後視鏡,良心建議:「用嘴喂,應該會好一點。」
這真是個好建議。
男人仰頭,喝進滿滿一口水,低頭對着女孩的唇貼了過去,一點一點地渡到她微張的紅唇里……
一次又一次地重複,都不知道他是喂水,還是借喂水佔便宜。
Chou看着後視鏡,呵笑出聲。
但是光靠喝水,女孩並未退燒,溫度依然高得嚇人。
抱着她的男人面色愈發地冷峻。
經過某個村莊時,Chou停車,去弄了一瓶烈酒,還順手把人家掛在太陽底下的花被單給扯了下來,丟給后座的人。
「就算你們在後面做再私密的事,我都可以視而不見,聽而不聞。」
Chou忽然冒出一句中文。
Chirs接過床單,將它扯開,將前座與后座隔成個半隱秘的空間。
車子繼續前行。
后座的男人將女孩身上的衣物全都退了下來,拿着塊紗布倒上酒,將她從頭拭到腳,給她降溫。
溫度還未降下來,她卻在高溫之下又遍體生寒,嬌小的身體瑟瑟發抖,呼吸急喘,紅紅的小嘴在模糊地叫着什麼,他沒聽清。
正欲扯下床單來將她包住,手指在碰到後卻又頓了下,收回,將上身的衣物脫了下來,然後把冷得發抖的女孩摟進懷中。
肌膚相親,柔嫩與硬實在這一刻分外的契合。
她的小臉緊緊貼着他的脖子。
好暖,她不由自主地貼得更緊。
他體溫很高,溫暖了女孩冰冷的身子,酒精在她身上揮發,她的體溫漸漸地降了下來,頭也沒那麼痛了。
女孩覺得自己好累好累,好想睡覺。
她閉着眼,迷迷糊糊地摟着男人的脖子想要睡覺,卻又覺得口渴,喃喃喚了聲:「水……」
真是個麻煩精。
男人推開她的身子,伸手取過水壺,喝了一口後再喂她……
「你可以試試喂她喝一口你的牛奶,退燒可能會比較快……」
「閉嘴。」
一身火氣無處可發的男人,聲音極為壓抑,扯過自己的衣物包住她裸露在空氣中的身體,包得嚴嚴實實的。
「先找個地方,弄點葯。」
他抱着昏睡的女孩看着車窗外說道。
「把她送回去吧。」
Chou定定地看着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