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4章

第5章

  「小……小姐,你怎麼……」紫菱在一旁很是尷尬。
  小姐的臉色已經恢復了,但是,她也認出了眼前這名男子的身份。這是小姐未婚夫的弟弟,即將是小姐的小叔子啊。
  小姐怎麼對小叔子說這種話呢?她怎麼能管到小叔子這種事上?
  紀書晚也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冒失,多唐突,但又……不說不行。這事關人命。
  「總之,我勸你好自為之。」
  說完,紀書晚在這店裡實在呆不下去了,紅着臉的她,奪門而逃。
  紀書晚走了以後,時宴還望着她離去的方向,若有所思。
  與時宴同為紈絝子弟小組成員的安伯候府五少爺商祺,這時候走了過來,一手搭在了時宴的肩上,吊兒啷噹的說:「怎麼,哥看上誰了?看上了,就納回府唄。反正護國公府的嫡公子,誰不想嫁……」
  商祺話沒說完,就被時宴一巴掌拍掉了手,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厲:「以後不許你對紀大小姐出言不遜,否則別叫我哥。」
  商祺愣了。這,哥是第一次為了女人變臉啊。
  而且他說錯什麼了——對了,紀小姐,紀府,大理寺卿府上的紀小姐,那不是跟哥的大哥有婚約的那一個?
  「哥,是我錯了,以後絕對沒有下一次了。」
  啪啪往自己的臉上乎巴掌。商祺為了將功贖罪:「哥,映春樓里來了幾位漂亮的姑娘,小弟作東,請哥去……」
  「以後也別叫我去映春樓。」
  時宴沉着臉說道。
  剛剛那幫人拉着他去喝酒,喝到一半,就叫來了幾個姑娘作陪。有人趁勢當著眾人的面開始不正經。
  時宴看不下去就起身離席,這幫人拉着他回頭,拉着拉着就拉到了馬車前面。
  「哥,你怎麼了?」商祺這下是真的震驚了,哥今天怎麼怪怪的?往日哥不是也常宿映春樓的?
  時宴深吸了一口氣,知道自己的變化是令人震驚的,但他不得不變。
  「吃喝可以,嫖賭別再叫我。」
  甩袖離去之前,他撇清關係般道:「還有,你叫段駒那群人,以後別再往我院里送女人!」
  紀書晚和紫菱回到府里的時候,府里的氣氛一片壓抑,下人們端茶倒水都小心翼翼,生怕走路發出的聲音引來災禍。
  「府里怎麼了?」紀書晚與紫菱相互對視,眼裡皆是迷惑。
  「他一個不受寵的庶子,竟然敢拒絕見我!你是怎麼辦事的?」
  砰。隨着瓷器摔落的破碎聲,紀書妍含着暴怒的聲音也從前廳裏面傳了出來。
  武宣候府里最不受寵的庶子,被主母當成下人來對待的,無人重視的庶子,居然敢退她的婚!這事傳了出去,她要怎麼見人?
  為了一探究竟,她派了綠橋去找周林,結果綠橋連人影都沒見過半個。
  「小姐,小姐恕罪,我已經給武宣候府遞了帖子,但是門房還是說大公子不見任何人。我在周大公子每天必經的路上守着他,但是他一見我轉身就跑。他跑得太快,我跟不上……」
  「他知道你是誰了嗎?」
  「知道。我已經跟武宣府里的馬夫……周大漢說過,我是大理寺卿小姐身邊的奴婢。」
  周林被護國公府里的主母厭惡,從小被扔在家奴周大漢身邊養大。紀書妍的帖子送到周大漢的手上,那簡直就是一種羞辱。
  這羞辱她都忍了,周林竟還不肯見她。
  連綠橋去堵人,也被周林跑了,這樣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,當她是麻風病人嗎?
  紀書妍從小受盡寵愛,連紀書晚都要避她鋒芒,又怎麼能忍受一個被她瞧不起的,只用來作踏腳板的男人一次次的羞辱?
  憤恨之極,她砸完了屋子裡的茶盞。這樣的消息要是被紀書晚知道……
  紀書妍愣了一下,眼睛倏地凸直。
  紀書晚回來了,與她面對面的站着,她聽到了自己剛剛說的話,看到了自己的狼狽。
  嫁一個區區庶子,本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,但現在就連一個庶子都不要她。
  比起紀書晚的婚約對像護國公府嫡世子,她在紀書晚的面前,低下得就像是泥土中的塵埃!
  「你…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」紀書妍問。見到嫡姐,她也不行禮。
  對紀書妍這無禮的行為,紀書晚也見怪不怪了。
  「剛回來。」
  「你……」紀書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,她想問紀書晚是不是聽到她說話了。但一想肯定是聽到了,問出來不是自取其辱。
  想着想着,紀書妍的情緒忽然爆發。
  「你是不是很得意?」
  紀書晚見她忽然發飈,便抿了抿唇,用一種不屑的眼神斜睨着她。
  前世的時候,紀書妍總在她面前一副模樣,在別人或是父親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樣。
  她覺得她很幼稚,不欲與她計較。
  但沒想到這女人不僅是幼稚,還很惡毒。她就像是那種根本不知道人命與螞蟻的命有什麼區別似的,隨心所欲的掠奪,侵佔,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,搶到自己的利益,她能將人命當成螞蟻一樣碾死,無所不用極其。
  紀書晚前生未對紀書妍有過什麼定論,只是覺得她過於做作,圓滑,一邊哄着嫡母討要好處,一邊又裝作可憐的樣子博取他人的同情。
  紀書晚曾經覺得,底層的人便是底層,無論耍弄什麼手段也翻不起身。沒想到自己最後卻陰溝裡翻船,敗在這個女人的手上。
  重生回來,再一次仔仔細細的看着這個人,她便覺得,紀書妍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孩,只知道索取,爭奪,佔有,並從這些行為當中享受她「獲勝」的滋味。
  她真的很愛時耀嗎?如果很愛的話,她又怎麼會一心想着嫁給周林,並踩着周林的屍體上位,花費數年時間,也要搶走自己的「護國公府主母」之位?
  所以,她真正想要的,不是時耀,恐怕,是想要搶奪自己手上的任何東西吧。
  而要打擊這樣的女人,最好的辦法,也是要讓她知道,她永遠也搶不到!
  「我得意什麼?得意你被武宣候府不受寵的庶子退婚?得意你沒有男人看得上?我的好妹妹,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,你配讓我得意嗎?你配讓我看在眼裡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