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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旗街道辦事處第4章 酒局在線免費閱讀-紅旗街道辦事處-安粟小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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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旗街道辦事處第4章 酒局在線免費閱讀

大年初三一大早,袁冰就從家裡趕回了街道,今天輪到他值班,值班室里就他自己,另一個一起值班的同事打電話說家裡有事要晚點兒到。

頭一天值班的倆大哥打了個招呼就走了,袁冰瞅着一地的花生皮、瓜子殼和煙頭兒,心想大過年的是不是不能掃地啊,會把一年的財運掃走了,踮着腳進了值班室,好吧,桌子上也是滿滿的果皮,還夾雜着幾個煙頭,嘴裏念叨着誰扔的垃圾就掃誰的財運,袁冰開始打掃衛生,垃圾掃走,窗戶打開,一屋子的煙味兒需要散一散,也不指望能全散盡,換換氣就好,整個值班室的牆都被熏成黃色了,扣塊兒牆皮估計都能解煙癮。

春節假期值班也很有講究,三十和初一兩天是要重點安排的,各級領導都會來慰問,這種在領導面前露臉的機會一般人可撈不着,通常都是部門負責人,也就是街道中層幹部值班,初二開始就隨便了,領導們都慰問完了,安排幾個小年輕就行,一直到初五,大多都是單身漢值班,初六這天雖然還是假期,但是街道領導就開始辦公了,各部門的負責人也跟着上班,這天值班的大都是部門負責人。

打掃完衛生,已經快十點了,跟袁冰搭班的胡天官還沒見着人影兒,袁冰倒也見怪不怪,到紅旗街道這半年,也值過十幾次班了,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值,跟他一起值班的經貿辦的老林,一到值班那天,不是家裡孩子病了,就是老人病了,再不就是家裡狗啊貓啊的病了,總之就是值不了班,袁冰都懷疑他家是不是也有個值班表,家裡的生物輪着班的生病。

不過袁冰倒也不在乎,他本身就是個淡泊的性子,自己一個人在值班室里看看書發發獃也挺好,老林那桿老煙槍要是也在值班室的話,倒是種煎熬了。

說起值班,袁冰挺羨慕他的二房東李大強的,因為值班必須是正式的在編人員,李大強是臨時工,不用值班。可氣的是,李大強還總挑袁冰值班的時候請他吃飯,就袁冰一個人值班,當然去不了,李大強就痛心疾首的說:「哎呀!你看這事弄的,忘了你是領導了,還得值班啊!哪像我,想值都撈不着!」看着李大強一臉的賤笑,袁冰心想,等哪天老子一定要跟別人換個班,狠狠地吃他一頓。

不熟悉的人可能覺得李大強膀大腰圓,面相不善,看起來不像好人,袁冰跟他相處了這半年,算是基本了解了,李大強這個人不壞,就是愛吹牛,喜歡開個玩笑什麼的,沒什麼壞心眼兒,最大的缺點就是愛佔小便宜,心地還是很善良的,袁冰剛來的時候,李大強可是非常熱心的幫了不少忙,雖然是為了找個合租的分攤房租,一個月工資不到abc塊,房租就要一千,確實吃不消,後來袁冰來了,一人五百,用強哥的話說:「我怎麼可能占你便宜,必須平分!」至於他那間南卧比袁冰的卧室大一半的事情就絕口不提了。

元旦前街道各部門的人員進行了大調換,徵求個人意見的時候,袁冰表示想去專業對口的部門,街道組織委員郝曉琦說組織會綜合考慮,然後,袁冰就正式留在了組織科…

這讓袁冰明白了,組織徵求個人意見只是跟你客氣客氣,並沒有其他意思,個人不要想太多,至於組織是誰?袁冰還沒想明白。

組織科的其他人倒是換了好幾個,秦姐去了工會,宣傳科賈仁義調到組織科主持工作,劉姐去了計生辦,原來在計生辦的小林來了組織科,又從團委調來一個小姑娘,組織科的老人就剩下李姐和袁冰。

辦公室其他人從臘月二十三過小年開始就輪休了,各自回家洒掃收拾、置辦年貨,袁冰單身狗一條,倒是省了這些麻煩,就天天在辦公室值班。

到臘月二十九,辦公室就剩了賈仁義和袁冰兩個人,上午剛過九點,賈仁義說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,一直到下午也沒見着人,兩點多辦公室的座機響了,袁冰接起來一聽是賈仁義,跟袁冰說可以回家了,掛了電話,袁冰心想,你自己早早的跑了,現在還好意思打電話查崗,是不是有點兒不要臉了。

袁冰關好門窗,帶上單位發的春節福利,大包小包的拎着坐上了回東洲的長途汽車,車上很空,該回家的基本上都已經回去了,剩下這三五隻候鳥還在歸途上奔馳,汽車並沒有因為乘客急迫的心情就加快速度,糟糕的路況不允許司機過於奔放,只能一蹦一跳的慢慢往前走,東洲市在海西市的西邊,不到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,得走三個小時。

車窗外的景色很單調,遠山不綠,近水不清,才剛立春,還是冬天的景象。

山上灰濛濛的,樹上是枯枝,樹下是落葉,就算是長青的樹木,也是綠的灰撲撲,並不顯眼。

山上的灰,一直延伸到山腳的村落,灰黑色的瓦,土黃色的牆,彷彿下一刻就要融進大山裡一樣,分不清山裡山外。

夕陽西下,透過雲層撒下幾道餘輝,給灰濛濛的山鑲上了一圈金邊,金晃晃的倒顯得神聖起來,不過時間不長,太陽徹底被承澤山擋在了另一邊,暮色四合,灰色漸變成黑色,山腳下亮起點點燈光,像黑幕布上的星星,只是不會眨呀眨。

袁冰想,在山的那邊,自己家裡的燈也該點亮了,老媽在做他愛吃的紅燒肉,老爸在村口張望,每有汽車駛來,就往前走兩步,汽車沒停,老爸就再退回去,從自己上中學開始,每次放假回家,都是這樣,老爸從村口把他接回家,老媽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,雖不富貴,卻是記憶中最幸福的片段。

過了收費站,就進了東洲地界,路況好了很多,車速快了起來。倒不是說東洲比海西發展的好,相反,東洲的經濟比海西差的不是一星半點,只不過這條連接海西和東洲的路是個例外。

一說起這條路,東洲就對海西罵聲不絕,起因是前幾年海西計劃在跟東洲交界的地方建一個大型的物流中心,號稱建成後會是東北地區最大的物流中心,就跟東洲商量說咱們先把路修一修,算是完善物流中心的配套,東洲覺得這是個好事,物流中心建起來之後對東洲的發展也有好處,就熱火朝天的把路重新修了,結果東洲這邊的路都快竣工了,海西那邊還沒動靜,跑去一問,海西說物流中心不在這建了,我們就不修這條路了…

東洲沒辦法,路已經修好了,也不能拆掉,為了修路從銀行貸的款也不能不還,就在路上設了一個收費站,只要是海西牌照的車從這兒過就得交過路費,大車二十,小車十塊,並且只收海西的車,其他的免費,海西自然不幹,就把官司打到了省里,最後不知道怎麼處理的,還是維持了現狀。

這也間接導致海西客運公司發往東洲的汽車票漲了一塊錢,袁冰回家都是找東洲客運公司的車,他們沒漲。

過了收費站不遠,就到了袁家窪的村口,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落,一條水泥路連接着村子和公路,老爸像以前一樣站在路口那棵老柳樹下,旁邊停着他的三輪車,袁小二站在車斗里高興的沖袁冰吐舌頭。

老爸接過袁冰手裡的東西,說了句:「回來了?」袁冰「嗯」了一聲,叫了聲「爸」。

老爸沒再說話,轉過身把東西放到了三輪車上。老爸是個沉默寡言的人,平時很少說話,沒事不說,有事也少說,袁冰的記憶里,父子倆就沒閑聊過天。當然,喝醉酒例外,老爸酒量一般,喝一點就開始話多,再多一點就開始唱歌,跟往常判若兩人,袁冰曾想把老爸唱歌的樣子錄下來,等他醒了酒給他看,預判了一下後果,果斷放棄了。

袁小二是條狗,農村常見的大黃狗,袁冰上大學之後爸媽抱回家養的,老媽說袁冰半年才能回家一趟,家裡空蕩蕩的,農忙的時候還好,農閑的時候老兩口兒在家大眼瞪小眼的悶得慌,就把袁小二領回了家。

領回家的時候袁小二剛斷奶,還沒有小野貓大,四隻小短腿,走路晃晃悠悠的,高點兒的門檻都過不去。

袁冰第一次見袁小二的時候也是過年,大一放寒假回家,天黑了沒看見蹲在門檻後邊的袁小二,一腳踩下去,凄慘的叫聲差點兒沒把袁冰嚇死。

當年的小豆丁,現在長的五大三粗的,都快胖成豬了,趴在三輪車斗里佔了一多半地方,把袁小二往邊上推了推,袁冰坐在車斗里,看着老爸弓着身子用力的蹬三輪車,袁冰要求過多少次換他來騎,老爸不同意,可能是為了證明他還沒老吧。

袁老大和袁小二加起來快二百斤了,老爸蹬起來越發吃力,袁老大摸着袁小二的狗頭,看着老爸佝僂的身影,在夜幕的映襯下像一座遠山,一起一伏的又像是大海,這個老頭還能倔強幾年呢?

袁冰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孝,這麼大了還要老爸蹬三輪拉着他,實在愧為人子,一發狠,抱起袁小二就扔了下去,袁小二正享受袁老大的撓痒痒呢,突然摔了個大屁蹲,愣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,一臉懵的站在原地楞了兩秒鐘,才罵罵咧咧的跟上來,到了近前不敢言語,一臉幽怨的看着袁冰,可能是小時候踩的那一腳留下了陰影,袁小二一直對袁冰言聽計從。

老爸聽見聲響,回頭瞪了袁冰一眼,袁冰無辜的說:「小二自己跳下去的!」許是覺得只拉袁老大一個人果然輕鬆多了,老爸沒說什麼,裝作沒看見跟在三輪車後面的袁小二,回過頭去繼續蹬車。

路不長,袁冰跟袁小二互相齜牙咧嘴的鬧了一會兒就到家了,老媽見袁小二累得嘴角吐白沫,心疼的摸着袁小二的狗頭說:「乖小二,真懂事!知道爸爸騎車累,自己跑回來了啊!比你哥強多了!」說完瞪了袁冰一眼,就給袁小二張羅飯食去了。

袁冰被噎的直瞪眼,到底誰是親兒子啊?自己在家的地位還不如狗了?這都是玩笑話,老媽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,嘴上不饒人,心裏還是疼他的。

幫老爸把三輪車推進院子里,大包小包的東西拎進屋,老媽就稀罕這些東西,雖然東西不值錢,但是意義不一樣,這可是她兒子掙回來的,一斤麵條用十斤的大盒子裝,看着就氣派,除了公家單位,別的地方哪有這麼裝的!

東西就放在堂屋,還得是顯眼的地方,方便家裡來客人的時候老媽顯擺,還不說是袁冰單位發的,非說是別人送給袁冰的。聽的袁冰直撓頭,心想我一個剛參加工作半年的小科員,誰會給我送禮啊,老媽吹的也太沒譜了。

老媽就這脾氣,好面子,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比別人差,必須得把別人比下去才行,所以,這些禮盒不出正月是不會拆開的。

老媽做了一桌子菜,還包了餃子,袁小二已經開吃了,誰家的狗吃餃子?袁小二就吃餃子,最喜歡吃韭菜雞蛋的,滿滿一大盤子,趴在自己的墊子上,一口一個,吃的不亦樂乎,另一個盤子里還放着一個大雞腿,老媽這真是把袁小二當兒子養了啊。

農村的狗哪個不是睡院子里的狗窩,袁小二就睡屋裡,在堂屋的角落有一個厚厚的墊子,老媽親手縫的,就是它睡覺的地方。

袁小二不光吃餃子,中秋節的時候還吃月餅,端午節還吃粽子,正月十五袁冰給袁小二端了一碗湯圓,被老媽一頓罵:「沒看見小二在那兒干著急嗎?它自己又不會吹,你給它吹涼了再放盤裡。」袁冰頓時覺得自己人不如狗…

隨着年齡的增長,袁冰覺得過年越來越沒意思,小時候揣上一兜鞭炮,滿大街的找牛糞,當牛糞炸的滿天飛的時候,袁冰覺得比什麼煙花秀好看多了,又經濟又環保!

要不然就找個廢棄的搪瓷缸子,把鞭炮倒扣在裏面,跟小夥伴們比賽誰炸的高,輸贏最大的賭注就是一塊糖或者一把瓜子,袁冰那時候的夢想就是造一個大鞭炮,把搪瓷缸子送上月球,把袁家窪全村的糖都贏過來,後來沒人用搪瓷缸子了,袁冰的夢想也就擱淺了。

現在過年,街上很少見到小孩子,大都窩在家裡看電視,小時候的玩伴,有的在外地沒回來,回來的見了面頂多寒暄兩句,卻再也不會約着一起玩了,自從上了大學之後,小夥伴們就開始漸漸疏遠,偶爾聚在一起,也少了年少時的單純,而多了某種比較,袁冰覺得還不如窩在家裡看電視。

窩在家裡也不得清閑,要幫老媽打掃衛生、做饅頭,還要陪着去趕集當搬運工,幹活就幹活吧,還得聽老媽嘮叨,說跟袁冰年齡相仿的誰誰誰都結婚了,誰誰誰也訂婚了等等等,袁冰打斷老媽說道:「老媽你不就是想催着我找對象嗎?直說就行了啊,就不用拿小二看上了南街的小花狗來暗示我了。」

老媽說最近袁小二天天跟南街袁大頭家的小花狗一起玩,還總聞人家屁股,看來是看上小花了,等過了年去跟袁大頭說一說,讓小二跟小花湊一對兒,看看來年能不能生出窩小狗崽來。

昨晚上袁冰還納悶兒呢,小二吃完餃子,叼着雞腿就跑了,原來是泡妞去了!

忍受着老媽的狂轟亂炸,終於到了三十這天,上午跟老爸一起把對聯貼上,中午吃完飯先掛家堂,方言叫「竹子」,上面按照輩分寫着列祖列宗的名字,袁冰小時候還問上面為啥沒有老爸的名字,被老爸踹了一腳才知道,已經去世的人才把名字寫在上面。

家堂掛好,老媽那邊已經把擺貢的魚肉果蔬準備好了,擺好貢品,袁冰跟老爸一起去給自己的爺爺奶奶、老爸的爺爺奶奶、爺爺的爺爺奶奶上墳,除草、添土、壓墳頭、燒紙、放鞭,這一套全是袁冰的活,沒辦法,老袁家三代單傳,就有這麼個優勢,不用擔心有人跟你搶活兒,老爸最大的願望就是袁冰能有倆兒子,把老袁家單傳這個事改改。

放完鞭,給列祖列宗磕頭,請爺爺奶奶們一起回家過年,老爸蹬着三輪車在前面,袁冰扛着放鞭用的竹竿跟在後面,回到家在大門口放上一根棍子,意思是只接待自家的祖宗,孤魂野鬼的就不要進來了。

老袁家人丁單薄,一共就三口加一隻,那一隻還總往外跑,過年就很冷清,放了兩次鞭,吃了兩頓餃子,看了春晚,跟爸媽互換了紅包,這年就算過完了。就跟走流程一樣,再也沒有小時候的高興勁兒。

還是袁小二過得瀟洒,啥活不用干,一個勁兒的往外叼好吃的,進進出出的好幾趟,袁冰心想,小二不會碰上騙子了吧,把自己的存貨全搬出去了,袁大頭家的小花狗很像是釣凱子啊,看着袁小二傻頭傻腦的樣子,很有這個可能!

初一一大早袁冰就被老媽從被窩裡提溜出來,今天要去給他姥姥家那邊的親戚拜年,往年都是初三,今年袁冰初三值班,早就打好了招呼,改成初一去,老爸在家留守,袁冰騎着三輪車拉上老媽就出發了。

相比於老袁家,老媽家的親戚就多了,兩個舅舅,兩個姨,不過現在拜年不像以前,又吃又喝又玩,有的時候還得在舅舅家住一宿,現在進門放下東西,聊會兒天喝杯水就去下一家,大家都很忙,完成任務是第一目標,倒不再拘泥於那些禮數了。

一圈年拜完,趕回家正好吃午飯,老爸已經把頭天晚上剩下的餃子熱好了,過年最讓人頭疼就是要吃好幾頓剩飯剩菜,三十晚上做太多了,根本就吃不完,初一初二就得吃剩飯,等到初二終於把剩菜吃完了,袁冰長出一口氣,這個年終於過完了。

臨走的時候袁冰給老媽留了兩千塊錢,再三囑咐過了正月十五就去買輛電動三輪車,下次回家的時候就不用糾結扔不扔袁小二了,說這個事的時候袁小二也在場,還一個勁兒的點頭,好像它明白電動車是啥意思似的。

收拾完值班室的衛生,袁冰剛想躺下補補這兩天欠下的覺,看大門的魏大爺就進來了,就是袁冰剛來街道報到的時候笑的很猥瑣的那個門房大爺,雖然現在笑的還是很猥瑣,但尊老愛幼袁冰還是懂得,趕緊給魏大爺拜了年,陪着老頭子不着四六的聊了半天,也沒找着啥共同話題,純粹尬聊,聊得袁冰哈欠連天,最後魏大爺笑着說:「小袁,你這是過年缺覺了,快補補覺吧,那個什麼,你睡覺也沒功夫吃,我就把這些東西拿走了啊,放時間長就不好吃了。」說完就把辦公室給值班準備的瓜子花生糖什麼的打包拿走了,袁冰打着哈欠想,你早說啊,早拿走了我還早睡覺!

有些人說話辦事總是喜歡繞圈子,說半天都雲山霧繞的,讓人抓不住重點,還稱之為說話的藝術,有什麼事不直說,你得猜,猜來猜去的兩個人看起來像傻子,袁冰最煩這個,有事就直說啊,事無不可對人言,凡是不能拿到桌面上說的事,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,我不想聽,我也不會幹,我更不能辦!

如果我是個聾啞人就好了,袁冰睡過去之前如是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