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9章 苦練

第10章 憤怒

在花費了近兩個小時看完風雲劍法後,雲青一動不動,目中滿是思索之色。

依着這劍譜所說,這風雲劍法以內力為基,以劍訣為靈,效法風雲的豪放不羈,一往無前,身法飄逸,劍走空靈,於酣暢淋漓之中取敵人首級,實乃武林中至強劍法之一。

雖然這劍譜中說得神乎其神,但不免有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之嫌。

雲青心中雖略有疑問,但老不死能藉此劍法成為大秦國武林三尊之一,想來確是有獨到之處。

這對於一般人來說,現在開始修鍊自然不成問題,但云青的身體可是有恙的,從小練拳腳功夫練着練着就出問題,渾身冰寒刺骨,根本無法堅持多久的,所以,如果練劍招的話,估計要不了幾招,自己就又一身冰寒降臨。

雲青以前對練武不死心,但只要雲青一劇烈的運動,氣血運行加速的話,那種冰寒刺骨的感覺就立刻出現,讓雲青瑟瑟發抖,嚴重時甚至能被凍僵在原地。

所以,每當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,雲青的父母都會立刻點燃炭火為雲青取暖,同時切點鹿茸加點薑片熬湯,讓雲青撐過去,這也是這麼些年雲青能夠數次從死神那裡逃脫的關鍵所在。

但也是自年幼的幾次發病之後,雲青已經不敢再練拳腳功夫,平常時候安靜的很,盡量不調用氣血,少年雲青,就開始養氣凝神,所以,身材遠遠沒有普通山民、獵戶那等強壯。

但現在的問題是,此前為了保命,已經答應了侯大夫的條件,雙方已經做了交易,此時道出事情真相肯定是不行的,那樣的話,自己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,所以,關於自己的隱疾必須保密。

怎麼辦?雲青陷入了苦悶之中。徑自從房間走到了小院中。突然,雲青想到了什麼,自己此前只練過拳腳,練拳腳出問題,練內功一定也會出問題??

未必!!!內功主要是內家氣勁,是真氣在體內的運行,與血氣並不是一回事,所以,說不定真的可以。想到這裡,雲青幾乎驚呼出聲。

心念及此,雲青壓抑下興奮之情,盤膝打坐,開始按照劍譜中的內力修鍊法門修鍊起了內家氣勁。

一呼一吸,一股氣流在經脈中流轉,這一刻,雲青很緊張。

但隨着真氣運轉一周天,身體並未出現異樣。雲青喜上眉梢,壓抑住心中的驚喜,繼續運轉真氣,一個時辰之後,雲青臉上的喜色再也掩飾不住了。

果然可行,果然可行!那股冰寒之感並未降臨。

哈哈,我的猜測是對的。但很快,雲青就收斂了笑容。

雖然可以修習內功,但如果沒有精湛的劍技,即便自己內功如何了得也是無法發揮出內功的全部威能,所以,還是必須解決自己的身體問題,即便不能徹底解決,也要保證自己的身體在短時間內的發力中不出現狀況。

所以,還必須提高自己的醫術,可候大夫目前只給了自己劍經和毒經,這些都是用來殺人的。看來必須找合適機會找侯大夫討要了。

轉眼,九天過去,當晚,雲青在院中靜靜的喝茶。

明天就要見侯大夫,到時他肯定會考驗自己的內功和劍技,內功短期很難有成就,所以對方肯定會將重點着落在劍技之上。而自己這段時間是日夜苦練內功,劍技是參悟得透透徹徹了,但並未演練,一旦演練,自己的身體狀況就要露餡。

當然這一次,雲青可以用只修鍊了內功的理由來搪塞,畢竟時間尚短,這也能不引起侯大夫的懷疑。

可往後就很難了。

突然,雲青想到,自己既然練內功不會引發身體的異樣,那如果以內力運轉劍技是不是同樣不會引發身體異樣?我真是太笨了,太沒見識,修鍊內功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運用嘛。

想到這裡,雲青大喜,拿過一把鐵劍,運轉微薄的內力於手腕處,連續快速的刺出了十幾劍,在虛空中來了一個梅花朵朵開,雲青雖然胸膛起伏,身體有明顯的冰寒之感,但還撐得住,不像以前如果連續過猛的發力,立刻就會冰寒徹骨讓自己幾乎動彈不得。

哈哈哈,果真如此,果真如此,我現在是內力太過微薄,只要我的內力增長到一定程度,那麼對身體的影響就微乎其微了。

果然,我雲青也可以成為一名武者,而且自己註定會成為修鍊有上乘內功的武者。

這一刻,雲青信心滿滿,對未來充滿了無限希望。

這一刻,雲青心中的某個執念在不知不覺間就悄然溶解,

第二日,雲青前去見了侯大夫,一切很是順利,雖然侯大夫對雲青劍技練得十分生疏十分不滿,但卻驚訝於雲青的記憶力以及領悟力,不僅將劍技牢記在心,同時,還能有所領悟,對劍技的各種變化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。

因此,侯大夫十分高興。

雲青趁機提出向學習下侯大夫的醫術,侯大夫連毒經都隨手扔給了雲青,對醫術自然並不會太在意,隨手將其多年的醫術心血寫成的醫經扔給看了雲青,雲青大喜過望。

只是,侯大夫警告雲青,現階段重點是內功、劍技以及毒經,這是他未來能否除掉宋逢春的關鍵,至於醫術,等殺掉宋逢春後有大把的機會修習。雲青自然是點頭稱是。

時光一天天的流逝,雲青的內力和劍術一天天的增長,身體異樣的冰寒的影響也在慢慢減弱。

時間過的很快,一年就過去了,雲青已經17歲了。

這一天,靈藥峰山腰一小片地形平坦的樹林中,雲青正滿頭大汗的快速繞着一棵五六人粗的大樹來回的閃轉騰挪,似乎正在練習某種步法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眼見日頭已然高掛頭頂,雲青一聲長嘯過後,緩緩走到附近的一個樹墩坐下,眼中閃過一絲絲的喜色。

話說雲青因怪病導致先天體制羸弱,從小無法練功,但從一年前開始修習內功之後,再練習劍技以及拳腳功夫已然不至於招致嚴重的身體冰寒反噬,隨着雲青內功的精進,這種反噬都雲青的影響正在逐步降低,只是降低的速率很慢。

這可不能滿足雲青的急迫要求。於是在向侯大夫要來了醫經之後,在練功的同時也同時鑽研毒經和醫經,經過十多次的實驗和調整藥劑配方,雲青自己煉製成功了一種股本培源、增補元陽的藥丸。

從此,雲青開始了瘋狂的練功之路,一旦身體的氣血控制不住,冰寒即將迅猛降臨的時候,雲青就服下1枚藥丸,可迅速中和身體的冰寒之氣,保證雲青能夠繼續練功。

所以,別看雲青自己煉製的這種藥丸表面不起眼,無色無味,甚至連名字都沒有,但口服之後,一股淡淡的熱流就流遍全身,並持續三個時辰之久,雲青則清楚的感覺到身體越發的輕靈,似乎四肢百骸、五臟六腑都獲得了新生了一般,使得雲青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精滿、氣足、神旺。

只是,如果不是有侯大夫在後面支持,雲青是不可能大批量煉製的,因為煉製這種藥丸所需要的珍稀藥材種類雖然不多,但對年份都有一定要求,50年以上的方能有點作用,年份越長自然越好。

侯大夫那裡,別的不多,但收藏的藥材是極多,雲青去取用一些,侯大夫也不管。

也許真的是因為這種藥丸大大的改善了雲青的體質,使得雲青在體力上比遠比常人充沛,精氣神飽滿之下,悟性似乎也提高了不少,因此無論是練習內力和劍法,還是配套的步法,雲青的進境都很快,到現在雲青已經將風雲劍訣7式全部練成,已經能慢慢的使出365種劍訣變化並走出81種身法的變化。

當然,劍招的運用還不是很流暢,也存在一些破綻,這一方面說明雲青的熟練度還不夠,另一方面也是目前雲青內力不高強行修鍊所致,相信再給雲青一到兩年的時間,雲青肯定能將劍訣的365種變化和81種身法變化爛熟於胸,到那時,再服用侯大夫所說的增進內力修為的藥丸,內力大增之後,這些問題自然都迎刃而解。

雲青可不是那種只知道埋頭苦練的傢伙,練功之餘,雲青要麼在自己的小院中澆澆花,種種藥材,要麼拿出聖賢書看看,也算溫故而知新吧,日子過得緊湊而充實悠閑。

只是每天晚上想到家人的時候,雲青的難免心思不穩,心情激蕩。

是啊,任誰突然被劫持而父母兄弟找不到自己,也無法做到絲毫不擔心和絲毫無愧疚之感的。當然,這種心思也很快的剋制了下去。畢竟現在自己和身陷圇圄差不多,不僅沒有人身自由,且一不小心還可能把小命丟了,那就徹底完了,畢竟只要活着就有希望。

除了種些花花草草自娛自樂之外,鬼面經常來邀請雲青到他的樓閣做客,動不動就吩咐擺下一大桌酒席,拉着雲青大吃大喝起來,雲青對此有些無語,但感其熱情,倒也不好老是拒絕,三次當中總得去一次。

當然,與這鬼面吃吃喝喝並非一無所得,起碼雲青通過旁敲側擊打聽到很多山寨的隱秘情況,甚至鐵牛嶺山腳某些機關密布、危機四伏的暗樁都打聽到了。

在此過程中,雲青發現這鬼面手下說其在山外某處購置了一處大宅子,收攏了七八十個流浪孤兒,提供吃住,教予練武,開始時雲青以為這鬼面是要為他的小隊培養殺手,心中不滿。

一次鬼面喝的有七八分醉了,鬼面拉着雲青的手死活不放他走,一直不停的對着雲青說嘰里呱啦的說著什麼,雲青又聽不清楚,自然很不耐煩,幾次都要走。

鬼面卻似乎絲毫不覺,最後直接把雲青按在了凳子上,拍這雲青的肩膀大聲的說到:雲兄弟,哥哥是個粗人,沒你這麼有學問,可是我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,兄弟你治好了我的病,讓哥哥我重又恢復了男性能力,而今天收到了密信,我家內子已有身孕,哥哥我高興啊,我沒想到我這樣一個人也能抱上孩子,也總算沒讓我斷後。就沖這點,今後兄弟有任何事情覺着能用上我鬼面的,我鬼面但凡有任何的遲疑和推辭,天打五雷轟。

說完,鬼面將桌上一晚倒好的酒一飲而盡,而後將鐵碗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,可謂擲地有聲。

哦,原來今天是鬼兄的大喜之日,怪不得今日鬼兄有些大異平常,既然如此,小弟不飲酒是不行了,來,小弟就借花獻佛,祝鬼兄即將得子,並預祝母子平安!說完,同樣一飲而盡。

好,果然是我鬼面的好兄弟,說完,使勁的拍了雲青肩膀幾下,勁道不小,有點生疼。

不過,鬼兄,小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。雲青說到。

你我兄弟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講的,要不然就是太看不起兄弟我了。鬼面大義凜然的說到。

好,既然這樣,小弟就大膽的管一件閑事了。我聽說鬼兄在山外收攏了幾十個流浪少年,不僅提供吃住,還教授他們武藝,這當然是難得的善舉了。可小弟有個疑問,不知鬼兄今後準備如何安置他們,難道也打算將他們引入山寨,成為像鬼兄一樣殺人如麻的悍匪么?說完,雲青目不轉睛的盯着鬼面,神情甚為肅然。

已有七八分醉的鬼面一聽這個問題,頓時似乎也清醒了幾分,但似乎仍在猶豫,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到:雲兄弟,哥哥我雖然也是殺人如麻,但我也有三不殺,不殺婦女兒童老人,不殺負傷無力反抗之人,不殺流浪者,絕非山寨中其他嗜血好殺之輩。

雲青聞言點了點頭的道:願聞其詳。

關於雲兄弟剛才提到的這件事,兄弟我也很是苦惱,我出身寒苦,每次看到跟我曾經一個模樣的流浪少年人都不如自已,都想幫助他們,可惜如今的世道如此不太平,流浪之人又是如此多,簡直幫不勝幫,這才出手救下一些躺在街邊已經奄奄一息之人,給他們尋醫問葯,給他們吃住,教授他們武藝,這些孩子如今也當我是他們的親人一般,與他們在一起,我才感覺我鬼面還是一個活着的人。到此,鬼面難得的露出平靜之色。

聽到這裡,雲青已經有些肅然起敬了。

頓了一頓之後鬼面繼續說到:至於說這些孩子以後的出路問題,雖然我沒有想過,但起碼我絕不會強迫帶他們再走上我這條路的,他們成年後,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。說完,又是喝了一口悶酒。

雲青聽了這些話後,一陣沉默,過了一會開口到:看來是小弟的小人之心了,來,小弟用這杯酒向鬼兄賠罪。說完,舉杯與鬼面一碰後,同樣一飲而盡。

雲兄弟說的哪裡話,在沒有與雲兄弟相處之前,一直聽兩位寨主說著讀書人的是如何的虛偽,如何的懦弱,因此我對讀書人真是一點好感沒有,但如今我知道我錯了,雲兄弟不僅有膽識,有氣魄,更是一個胸懷坦蕩之人。雲兄,你是讀書人,有見識,要不你來幫哥哥我參謀參謀今後如何安置這些可憐的孩子。鬼面真誠的說到。

沒問題,沖大哥這份善心,雲青在所不辭,不過來日方長,此事倒也不急。雲青微微一笑的說到。

好,不急,不急!鬼面高興的說到。

鬼兄,如今夜色已深,小弟明天還要早起晨練,就不再飲了。雲青看了看陽台外的夜色後如此說到。

應該的,雲兄弟這兩年武功精進之快實在讓哥哥我都不好意思了,也都怪我天天就知道喝酒吃肉,功夫是不進反退,要不明日我去找兄弟一起晨練如何。鬼兄說到。

好,明日寅時找我就是了。說完,雲青便站起身向外走去。鬼面自然站起相送。

在回去的路上,雲青嘴角帶笑,低低的喃喃自語到:總算這山寨中還有一個正常些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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